有《紐扣》這篇文章嗎？

　　紐扣

　　○內(nèi)海隆一郎



　　在路邊上有個無人售貨亭。杉田把自家種的蘿卜、小油菜、胡蘿卜等蔬菜擺在約有半張席大小的貨架上。

　　蔬菜一袋從一百元到二百元不等，買菜的人把硬幣投到用鐵絲吊著的空罐頭盒里即可。

　　到無人售貨亭來買賣的多為農(nóng)田前面小區(qū)或?qū)γ婀⒗锏娜?。因?yàn)檫@里的蔬菜比站前超市便宜得多，所以每天擺出的蔬菜從來沒剩過。

　　“嗨，又有一個。”

　　黃昏時，杉田從鐵皮盒往外倒硬幣時說。他的手指閃著一個比百元硬幣大一圈的黑色圓形紐扣。這顆紐扣好像用黑色貝殼做的，中間有呈井字狀的4個穿線孔。放在明亮處，紐扣閃著美麗的光澤。

　　“真不像話，用紐扣代替錢?！?br>
　　這一個月以來，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3顆同樣的紐扣。雖然沒什么用處，但扔掉可惜，所以用膠帶紙粘在墻上。這是第4顆。

　　在此以前，發(fā)生過幾次拿走菜不給錢的事。杉田貼了張紙條，上寫“拿菜不付錢就是小偷”!從那以后，再沒有丟過菜。

　　“肯定是看錯了?！鄙继锷鷼獾叵?。

　　用紐扣來換精心種養(yǎng)的蔬菜不合道理。

　　“準(zhǔn)是那個老太太?！?br>
　　他眼前浮現(xiàn)出在田里干活時經(jīng)?？吹降哪莻€老太太。她清瘦，高個，有點(diǎn)駝背，拄著手杖，搖搖晃晃地走著。從那走路的姿態(tài)，可以看出，她以前是個風(fēng)姿綽約的女人。

　　可是，只要她來買土豆、胡蘿卜，錢盒里肯定有紐扣?！八窃趺聪氲?，難道以為紐扣是百元硬幣?”

　　話雖然這樣說，但總不能在她往錢盒里投紐扣的剎那間把她抓住。

　　“也許她真把這紐扣當(dāng)成了百元硬幣?！?br>
　　杉田看著那紐扣，突然想起了十幾年前死去的母親。

　　——媽媽在處理舊衣服和襯衫時，總要把扣子剪下來。各種各樣的扣子裝了整整一點(diǎn)心盒。

　　也許這個老太太把扣子盒誤認(rèn)為貯錢箱了!

　　當(dāng)杉田平靜下來時，許久不見的女兒回來了。

　　“嗨，這是怎么了?”

　　女兒興致勃勃地指著墻上的扣子說。

　　女兒從設(shè)計?？茖W(xué)校畢業(yè)后結(jié)婚，現(xiàn)在在一家室內(nèi)裝修店打工。

　　杉田陰沉著臉把事情講了一遍，女兒兩眼閃光。

　　“給我吧?！?br>
　　“這是賣菜的錢，一個相當(dāng)一百元。”

　　“我給你四百元。”

　　“什么?扣子值那么多嗎?”

　　“這是用黑蝶貝做的紐扣。雕工也好。原來肯定是用在高級禮服上的?！?br>
　　“這么貴重?”

　　“現(xiàn)在買，一個的價錢就嚇你一跳。這樣高級的扣子，可以賣……”

　　杉田邊聽邊想起了那個老太太走路的姿態(tài)。